禪的原名叫禪那,譯為中文叫靜慮,意譯是為定。定是靜是止,即是靜止心識之意,靜慮可解為澄心息慮專思寂想之義,或可認為由攝散澄神而證道。戒定慧的定就是指禪那要把心的散亂寂靜定止之意。換言之,由世間的戲俗樂緣脫離小我,在心中絕所有雜累得到明心達理的妙趣。所謂明心達理,不只限于禪而已,在各種宗教倫理上都可見到,乃修養的要義。因此遠離欲界諸惡,把心平靜,使之安和理性,所指的就是佛心之命,也是精進的要諦。德國康德所謂的無上之法,是在崇高良心之下具有絕對權威,在此項權威之下不受欲心所動,及不受其他外部束縛的狀態。也可意味他所說,在道德理性下,要整理感情欲望。吾人的心非常復雜,可大致分為智、情、意三者,心的狀態時時刻刻會轉變,就好象海面受風吹時,會起大濤小波,引起貪、嗔、癡三毒之外,還有一百零八煩惱及八萬四千的心波。里面又有八萬四千的佛心。
想起我們為了飲食小事以致金錢名譽等欲情,每日忙碌其中,不知不覺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與說出不該說的話,將自己陷入憂苦煩悶地獄之中。因此千萬不要為自己感情欲望所左右,要有站在高處眺望自己欲望,使能整理自心,為修養上的目的。換言之,就像一名大將在率領千萬士兵時,要將自心比做士兵之心,才能善加領導。
人類常為心猿意馬而犯錯,常由任性行為而惹大禍。故儒家朱子教誨門生,應讀書半日靜坐半日,以企平靜安和明心達理。禪為定,即靜慮,并非佛教修養上專有。乃是世界各宗教上共通的真理的修養法。如果修養時缺乏靜慮,則無法達到最高目的。
佛教中圍繞法性心者為心城,此心城常有欲望、感情、煩惱等魔賊不斷攻擊,若想將它們各個擊破,唯有用戒定慧三字,當作武器加以對抗。這三學是所有佛教家需要修養的,尤其是禪門中最重要的一門學問,就是打敗這些魔賊不讓他們有再來攻擊的機會 。能做到此,就是到達佛教所謂的涅槃界,即是大安樂、大自在之極樂境,也是莊子所說的無何有的境,連基督所說的“樂園”也是指此。
無繩自縛是人世間最大的苦惱與煩悶。禪的目的,就是根本除去這苦惱憂患,使能安住安和至樂境界。想要達此目的,需更進一步探究苦患之源,將煩惱征服后始能整理善導轉換有利。這種轉換煩惱就是菩提。昔日有名僧曾感化一名強盜,而后介紹他到某公司當會計,還有為惡盜經熏陶感化后,心機一轉修養成為一代名僧。只要能修養至此,便是自利利他自覺覺他覺行圓滿,乃禪之最終目的。
論語中的“克己復禮”,就是書中的大前提。唯有以大我克小我後,才能掌握自心使不至于瞬間受感,能行理想行為不違仁不離道,達圓滿無礙之狀態,儒家學說重點在此,與禪的目的互相呼應。但要用上述方法達到覺行圓滿大自在之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佛教中要修養成佛過程有五十二階(十信、十住、十行、十向、十地、等覺、妙覺)的階段。孔子修養到七十歲始達從心所欲之境。任何人想至圣至佛都須歷人間最高的努力精進。所謂精進與佛教中六波羅蜜的一心一意專念修行毫不退轉完全相同,換言之,就是實行一心的修養,這修養的實行,第一得有強固之意志,另外還要能忍難苦艱行的勇氣與鐵石心。如果各位想靜慮,首先在心中先由此意志,西哲曾說:道德的根本在于意志的自立,所以我們非得鍛煉意志不可。
世人看達摩在少林面壁九年,便稱許其為意志堅定忍耐努力之人,而其之所以為修養祖師原因就在此。為了解真意,解脫一切眾生煩惱所引起的菩提,進入涅槃再救濟世間天人的苦惱,這些都要以擁有強固意志為前提。
體會佛心
禪的精義在于體會佛心。所謂佛心,即是自己要成為佛的心,把自己當成釋迦佛。至于釋迦佛,則是以絕對無我的大慈悲心,救濟一切眾生的苦惱之實行者。我們要有永劫不斷,發揮救濟人類的大勇氣。
此文出處──洪立曜 著《達摩百態》
全息宇宙的真相:我們無所不能
人由於過去的觀念形成了自我的偏見,就像樹的一小段枝誤以為自己只是自己而不是整體。其實人也像一粒細胞包藏著整個人的真理一樣,人處於宇宙,但一個人也藏整個宇宙的真理,只是自己不知道。
人誤以為自己只是“自己”,那麼他的可能性便很低。如果人自己知道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的全像宇宙真理,那麼他便可以做到“無所不能”!
宇宙像一棵由種子慢慢發芽逐漸長大的參天大樹,有根、有幹有葉、有果的繼續往四面八方生長的完整一棵樹。而目前我們對於這完整宇宙的認識,就像一隻處於樹幹之中的扁平蟲一樣,看到的只是一個平面角度。樹的紋路就像是星系,而我們立足於其中的一點望去所看到的偏見,自己卻誤以為是全部。
雖然我們很努力地運用智慧想從既有的資料去想像宇宙是什麼?宇宙的起源是什麼?宇宙會走向何處?但我們所能掌握的只是樹中間的片面紋路而不是全樹,故不能獲得真知。
我們處身於宇宙的片面就像坐在樹幹中間的一個片面紋路上要去想像什麼是全樹一樣的困難,雖然我們可以根據已經有的資料去分析木的成分和局部紋路的變化成長過程,但要得知“全樹”的真理,單運用有限的知識幾乎不可能。
2500年前,印度的覺悟者“佛陀”曾經說:“人由於無知,誤以為這個由肉體和心靈所構成的身心是個完整的自我,他一生的一切行為都以這個我做考量,他的觀念也都是站在這個自我的立場去堅持片面的是非觀,於是他有了一己之私的分別心,因而痛苦便產生了。人會有痛苦、煩惱是由於他不能如實知一切,這些痛苦煩惱正產生於人自身的偏見!”
禪,就是要以整體性去看待世界宇宙的一切。禪的修行最重要的是打破自我的偏見與分別心,從個人的立場轉變為全時空的融入去體驗生命的意義。
而這種整體性無自我立場的境界也可稱之為“無”,也可稱之為“空”。空無的境界其實也可以稱之為全息宇宙觀。宇宙是一團不可分割的整體物質、氣體、光子、電子等基本粒子,熱、電流、磁場、光等只是它所呈現的片面性表面,生命和人類的智慧也如同光、熱和電、磁的轉換一樣,只是片面的一時現象。現象只是一刹那的波浪,而波浪隨時將恢復還原為大海的基態。
自古以來,人被教育成習慣由一個角度去觀測思維的一切事物,但由一個角度只能看到非常有限的局部。因此人應打破從前的習慣,觀測、思維,應採取最宏觀的思維,時空內外左右上下六合去看清事物最可能的本質。《莊子》這本書裏有一個故事說:有一天晚上莊子做夢夢到自己變成一隻蝴蝶翩翩飛舞,這時候,他完全忘記自己是莊子。過一會兒,莊子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還是莊子,夢中的蝴蝶已經消失。這時候的莊子分不清一件事:到底是莊子自己夢到自己變成一隻蝴蝶呢?還是蝴蝶夢到自己變成莊子?
一是睡夢,一是醒覺。一是莊子,一是蝴蝶。莊子與蝴蝶一定是有所區別,這就叫做萬物的相互為變。現實世界的我是,此時此刻地和一個不能完全看清自己的我。而夢境是個包含無數意識和潛意識的無限時空記憶,何者為真?何者為妄?哪一個才更接近真實的自己?“我們不只是我們自己,我們是整體之一,我們是全部。”
一個人全身一共有十兆個真核細胞,每個細胞中藏有1.7公尺長的基因密碼,可以用來做無性生殖,重新誕生一個完全一樣的自己。就像我們可以截取一棵樹上的任何一段樹枝來插枝培育成長成另一棵屬性完全一樣的樹。原本的這棵樹上的任何枝幹、任何一部分每一小部分裏都隱藏有整棵樹的完整本質,沒有哪一部分有絲毫遺落。
人的十兆個細胞的每一顆都包含了整體,也無異於整體每一顆細胞都可以像樹的插枝培育一樣可以重塑一個自己。如果其中有個細胞誤以為自己只是自己,從自己的觀點來看待一切,那麼他便是偏見不知道自己不只是自己,而是整體。
“每只手指頭都是手,只是他們不知道。”人由於過去的觀念形成了自我的偏見,就像樹的一小段枝誤以為自己只是自己而不是整體。其實人也像一粒細胞包藏著整個人的真理一樣,人處於宇宙,但一個人也包藏整個宇宙的真理,只是自己不知道。人誤以為自己只是自己,那麼他的可能性便很低。
例如一個田字,如果他誤以為自己只是個田字,那麼他可以變化的可能性便很低。最多可以形成天地、田野、田舍、耕田等等田字的應用。或者是它也可以和別的字合作形成新的字,例如:思、畜、略、界、裏、男、由、申、番……
田如果能忘記自我的形體只是一個田,那麼他便能看清自己本身其實還隱藏著非常多的字,例如:一、二、三、幹、工、王、土、口、上、下、力、七……由於田受困於自以為自己只是個漢字,那麼他的變化就只能像以上所舉的例子那麼多而已,如果他能忘記自己是漢字這個偏見,那麼田字便可以再折成 B, P, D, M, W, T, E, A, U, O 等等英文字母,田也可以折成金鼎文裏的“ㄇ、ㄩ、ㄈ、ㄣ、ㄒ、ㄖ、ㄅ、ㄎ、ㄐ、ㄕ、ㄓ”等後來被採用為注音符號的古字。各種化形,簡直無所不能。
田的變化只有這樣麼?不是的,只要田能真正捨棄自我,使自己變成最基本的元素(CHIP),那麼將這些CHIP無限地組合成無限的方格,那麼他便可以顯現無限的字與圖形。如果再把這個CHIP組成3D立體的結構,那麼在這個立體三度空間裏面便可以顯現任何宇宙間的3D圖形。
有人問大珠慧海禪師說:“智慧大嗎?”“大!”“有多大?”“無邊無際。”“智慧小嗎?”“小!”“有多小?”“無形無影。”“什麼是智慧?”那個人要大珠例舉。“什麼不是智慧?”大珠慧海回答說。
同樣的,如果我們自知自己包含了宇宙全部,也忘了自己的形體,那麼如果有人問我們說:“你可以做什麼?”我們便可以發自內心自信地回答說:“有什麼我不能做嗎?”就像那個“田”字忘了自己的形體,而變回最基本的本性,他也會回答說:“什麼字,什麼圖形,有我不能變的嗎?”
佛陀說:“一切苦惱皆產生於無明,人由於無名而產生了偏見與固執。由於錯誤的認知而看不清事實苦,就因而產生了。”“如果我們的心對準了天空,我們便看不到大地。如果我們的心對準了岩石,我們便看不到花朵。如果我們的心對準了過去,我們便看不清現在、未來。人唯有無心無知地把自己溶入所處的時空中,這時沒有主觀,也沒有主觀所產生的偏見。由無我無立場的無所住心出發,這時我們便能夠看清最大的事實。”
親愛的朋友,千萬不要輕視自己,我們每個人都包含著整個宇宙的潛能。也不要傲慢自己,因為從潛、顯的總和來看,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貌似不同的只是所顯化的部分。
當我們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瞭解自己、認清自己、成為自己的時候,我們可以由“自己”這個基點而向外無限地擴展、延伸,跳出所顯化部分的框框,跳出對顯化部分的認知局限,而看到無限的可能性,看到別人和自己其實沒什麼不同,看到自己和世界也沒什麼不同,這個時候,“我”這個殼已然可以溶解,世界已然如此。
如同這個田字知道自己是“田”,而將這個田字的特點從一維、二維到三維拓展生髮開來,而創造、成就了無所不能。但如果這個田字一開始只認為自己是個“一”,那麼他的世界要擴展到三維恐怕很難了...(他若努力去擴展,可能會變成一個大疙瘩,未能產生空間感,因為自身的脈絡尚不清晰)所以我們做自己,成為自己,將自己活得飽滿,便是“立”,便是落地的開始,便是從無到有的過程。
“有”只是為了讓我們從無意識狀態而意識到存在,但有形的、物質的便必然會有所局限,所以要想讓潛能無限地發揮出來,還要有意識地放空自己,回歸於無的境界。
又回到了那個古老的話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答曰:“看你想要雞還是想要蛋咯”。要雞得雞,要蛋得蛋。
印廣法師:生命是怎樣誕生的?
命濁:古德說為,「色心連持是其體,催年減壽是其相」。所謂「色心連持」就是講五蘊。色就是地水火風四大,這是無情物。皮肉筋骨是地大;血液、口水、汗水、眼淚就是水大;體溫就是火大;呼吸、動作、爪生髮長就是風大。心就是受、想、行、識。本來十法界萬法只是一個心,只是一個念,佛為了恒順眾生的習氣,硬是把一個心說成兩個法——心和色,乃至把心又說為無量的心,把色又說為無量法,這都是方便說。
那開示這個「命濁」呢,我們從心和色這兩個法展開來講:也就是說我們的這個命怎麼樣形成?它是從何而來?這就需要破除我們的種種邪知邪見。可以說對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回答很簡單:「命怎麼來的?父母給的唄」。那你再問他:「那你父母的命從哪兒來的?」「是父母的父母的父母給的唄」。是他給的嗎?那父母沒有給之前,你在不在呀?我上次看了一個資料,說哪個國家的科學家已經證實是「先有雞,後有蛋」;但在我們看來,先有雞,後有蛋,對不對呀?先有蛋,後有雞,對不對呀?那麼雞和蛋同時有,對不對呀?都對。明白了『如來藏』的道理,怎麼講怎麼對,怎麼想怎麼圓。
那到底生命當初從何而有?《楞嚴經》講了,法爾如是。在我們的真心本來面目無形無相的「空如來藏」之中本來就存在這一切,它既可以突變、巨變,也可以漸變、小變,只要我們願意。一念可以爆發出十法界無量諸佛,無量菩薩,無量天人鬼畜,山河大地,也可以一個念依次變現為一個單細胞、多細胞、小動物、中等動物、大動物,最後再變人;也可以一年變,也可以一萬年變,也可以一百萬億億年變。等你將來成為圓滿佛,這種功能自然恢復,不需要創造發明,我們本來就有。在這裏我先講這個巨變、突變。
想一想啊:你在做夢的時候,正好要方便了,當下就會出現廁所,或者看見一個馬桶。我們在夢中想到什麼它就顯現什麼,是不是?夢中你想到老爸老媽,他們是不是就現出來了?不要真認為是夢啊——一真一切真,夢中的變化是不是真的?都是真的啊。那你在夢中能夠千變萬化,在醒來的時候卻不能,為什麼?因為我們在清醒的狀態下眼睛要往外看,耳朵要往外聽,他要想種種的人我是非,是不是煩惱習氣很重?而做夢時六根停止攀援,就剩下一個夢中獨頭意識,這時心比較清淨;所以你能千變萬化,自在無礙。我們的心不可思議啊!你能靜下心來打三分鐘的妄想,手指長出這麼多;如果打三年的妄想,打一百年的妄想,你可能手從這裏伸到北京火車站買火車票都沒關係,是不是?這是真的。天人可以一念就直沖雲霄,也可以一念又小跟小老鼠一樣。
佛講這個命怎麼來的呢?叫作『色雜妄想,想相為身』,色雜妄想是不是「色心連持為體」呀?同時更加具體地描述這地水火風四大是無情物,並且又把它說為浮塵,在浮塵之前還有勝義塵,就是殊勝意義上的塵法,是色聲香味這四種——微妙的勝義塵肉眼看不到,天眼能看到,現在高級的電子儀器也能看到,但是它仍然是無情。這個無情是恒順世間人的習氣說的,其實它就是我們的心。我們真心中有無量的妄想,這個妄想我們把它說為第七識,叫「末那識」。注意:一滴水、一粒微塵,只要有形有相的東西都屬於無情的色塵;那麼這個末那識與這無情的色塵攪合在一起,這個時候就形成「命」。
本來第七識上天入地無所障礙,是不是?你看那個好好的一個蘋果、一粒黃豆、一粒蠶豆、一粒穀子裏面,往往看到小蟲子;這些蟲子是屬於他那個靈體進到豆子裏面的時候而形成肉體,它有沒有障礙呀?要不要給它開門哪?不要。那就是生命體啊。就利用蘋果裏的那麼點汁水,是不是四大呀?穀子裏的那麼點東西是不是四大呀?叫「攬塵為體」。蘋果、穀子的四大是無情啊,那麼有情的這個念進去以後就會跟它發生作用,怎麼發生作用呢?就跟人睡覺一樣,催他醒啊,醒啊,就跟他發生作用,反反復複,使這個無情的色法產生了知覺。你真用針戳一下他,他「哦」痛起來了。
由於這個念對無情法反復地作用,使他形成了那種生命的假相;同時呢,這個無情的色塵對我們這個心發生的反作用,又障礙了心的那種自在無礙。怎麼障礙呢?本來這一念心上天入地,無所障礙;看也好,聽也好,吃也好,這一念統統地具足這種功德;但是由於無情的皮肉筋骨這種障礙以後,使我們的這個心分化了。在《楞嚴經》叫作「一精之明化為六和合」,一個念變成六種用——眼睛能看不能聽;耳朵能聽不能吃飯;嘴巴能講話不能走路……這叫「六塵壅塞」:壅,就跟泥巴一樣把它堵塞起來了,使這個一精之明在用中不能相互取代,但是可以相互配合。所以這個「色心連持為體」,是無情的物質忽然得到了昇華,無知變為有知,使我們這個有情的真心等級降低,是不是有升有降啊?
修行的目的就是使我們的這個心從色塵障礙中解脫出來,從妄想分別中解脫出來;在解脫的同時,又能與整個的有情無情一切萬法融為一個本體。怎麼個命濁啊?我的真命是無量壽,自在無礙,由於妄想心把心和色分別執著為有情和無情,把這一念與無量的念分別執著為你、我、他,從此自私其小,自己障礙自己。《楞嚴經》把眾生一切的行為說為「自心取自心」。你吃飯喝水,飯和水是什麼東西啊?就是你自己,就是你的心。你就是去供養父母也好,你去詐騙他人也好,那他人、父母是不是你自己呀?你去打工掙錢,打的那個工,掙的那個錢是不是還是你自己呀?有什麼好執著呀?諸佛當下證得萬法皆是一個自己。我們現在過得是不是很艱苦啊?由小到大多災、多難、多病,到最後老態龍鍾;若在畜生道裏,那苦不堪言,更不用說鬼道、地獄道——都是自己捉弄自己。這就是「命濁」。
從根本上來講,同是我們一真心、一個真念,在眾生位迷惑顛倒的時候,就被「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被「色聲香味觸法」這六塵所束縛;被我們的眼識、耳識、鼻識……這六種意識心所糾纏——身苦心勞,而不能出離。因此佛在《楞嚴經》講這個「五濁」,是從根本上來開示宇宙人生本來面目。
「摧年減壽是其相」。師父經常講,從古至今的秦朝人、漢朝人、唐朝人、宋朝人……我們有沒有哪一個不是啊?大通智勝佛時代的人,威音王佛時代的人,我們這兒有沒有啊?統統都是。每一個人都是無量壽,從無始到現在,現在再到未來,仍然都是無始。可是我們現在執著這一期虛妄的生命,被這個妄念所煩惱,叫「摧年減壽」。講這個法首先涉及到三世因果報應:我們今生今世應該得到的壽命是前世修來,不是靠你今生今世怎麼樣會吃,怎麼樣會喝,怎麼樣會保養,不是的。會吃、會喝、會保養可以使你生活得自在一點,健康一點,倒是真的,但是增加不了你的壽命。那什麼叫「催年減壽」呢?比如說你修得這一世的壽命是一百歲,你進入娘胎起第一天,你就是一百歲減一天,出娘胎的時候你就成了九十九歲零兩個月,到八十歲的時候你就剩了二十年,是不是?一直在倒計時。
世間人是迷惑顛倒啊!他不知道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不知道抓緊這有限的時間來用功了生死,死到臨頭了還在造業——修行人尤其要對這個問題進行認真地觀照。前不久一位叫馬偉的小男孩,二十一歲,到河南鄭州旅遊,中午睡了個覺,人就沒有了。醫生說是突發性心臟病,他的父母都講小孩子從來沒有病。人命無常啊!現在搞反了:什麼五十大壽,七十大壽,八十大壽,一過大壽全家在一起,親朋好友在一起吃喝玩樂,大量地殺生。是不是?而且搞得歡天喜地,你怎麼歡喜得起來呀?那位馬季跟那個唐傑忠說相聲,講人命無常講得很滑稽的:一個講我是一年不如一年啊;一個講我是半年不如半年啊;一個講我是一個月不如一個月啊;一個講我是半個月不如半個月啊;一個講一天不如一天;一個講我半天不如半天……「我是一時不如一時」,「我是一分不如一分啊」,「我是一秒不如一秒啊」。不吭聲了。「你怎麼不吭聲了」?「我死了」。
真正有智慧的人,要懂得抓住當下。中國有句古話:朝聞道,夕死可矣。你早上明白了宇宙人生的真理,到下午死,值得!其實我們應該說為:即聞道,即死可矣,是不是?你現在得道,現在死都值得!死是假的,我就瞪著眼睛看這一口氣斷了以後下一口氣是怎麼回事,就跟小孩盼著過年一樣,是不是啊?沒有死啊!你是從一個世界走向一個世界。許多人不來聽經聞法呀,他事情多得很,頭頭是道,條條在理;等無常到來的時候無條件服從,到那個時候老老實實的,一點都不敢調皮搗蛋。
要醒悟啊!這個世界上了生脫死最重要。有些人一離開道場就退轉,很危險。我經常講:你只要來了,就會當下感覺到過去的一切重重顧慮都是多餘的,都不重要,沒有什麼了不起,天塌下來都沒有什麼了不起,是不是啊?了生脫死最重要,你要抓住當下。你不能在這裏聽經感慨萬分,一離開道場,那名聞利養、貪嗔癡慢,統統都來了,馬上就一反常態,這叫沒有智慧。明白這個道理要時時、事事、處處,念念在道,曆事煉心。不能自己對不起自己呀!
摘自印廣法師《心經講記-第三次修訂版》
2015年10月20日更新